我的朋友容容是一個助人為樂的人。
我訂了一份報紙,每天早上,容容總是搬著椅子,爬上去,踮起腳,從大門口的郵箱里取出報紙來,然后爬下椅子,奔來把報紙交給我:“任叔叔,報紙來啦!”
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,這已經(jīng)成了她的習慣,而且她認為這是一項“權利”,是絕不能讓別人侵犯的。
有一天,我忘了尊重她的權利,自己去把報紙取來了。我正在看報,容容走來,她看看我手里的報紙,忽然噘起嘴,挺委屈地走了。過了一會兒,我聽到她的哭聲和奶奶又罵又哄的聲音。起初我沒在意,后來忽然感到這似乎跟報紙的事有些關系,過去一打聽,果然,她是為了報紙的事在發(fā)脾氣。我連忙把報紙送回大門口去。容容就不哭了,又搬著椅子去把報紙取來交給我,才又高興起來。容容就是這么忠于職守。
一天我下班回家,容容給我拿來一封信,是我的一個老同學從外地寄來的。容容似乎對信產(chǎn)生了濃厚的興趣,等我看完信,她好奇地問:“任叔叔,這是什么?”
“這是信!
“信是什么?”
“信就是信。譬如說,我有個好朋友,我有話跟他講,我就可以寫一封信寄給他。信封上寫個名字,就可以寄了!
“那么我也可以寄信給好朋友嗎?”
“當然可以,如果你有好朋友的話!蔽倚χf。
“就拿這樣的信封寄嗎?”
“對!”
“到哪兒去寄呢?”
“往郵筒里一塞就行。我們大門外邊不就有個郵筒嗎?”
“知道啦!知道啦!”她高興地說。
不知什么時候,她把我的信封拿去玩了,我也沒在意。不料過了一天,郵遞員通知我說有一封“欠資待領”的信,叫我到郵局去領。我連忙上郵局付了郵資,領出信來一看,啊,原來又是那位老同學寄來的。這家伙開什么玩笑,信封上貼了張用過的舊郵票。拆開信一看,?難道他瘋了?信封里連半張紙也沒有,卻裝著一片梧桐樹葉。真是奇怪!我把葉子翻來覆去看了半天,怎么也猜不出它藏著什么奧妙。
我十分納悶;氐郊依,容容卻跟在我旁邊,老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,似乎準備告訴我什么秘密。過了一會兒,她似乎忍不住了,就拉住我,在我耳邊輕輕地說:“任叔叔,我告訴你,我給你寄了一封信!真正的信!”
“什么?”我好奇地問。
“我今天給你寄了一封信,就用那個信封寄的。里面藏著一片葉子……”
不等她說完,我就大笑起來,幾乎把肚子都笑疼了。原來那封“欠資待領”的信就是她寄的。